往者十四五①，出游翰墨場②。斯文崔魏（【原注】崔鄭州尚，魏豫州啟心）徒③，以我似班揚(yáng)④。七齡思即壯，開口詠鳳皇⑤。九齡書大字⑥，有作成一囊⑦。性豪業(yè)嗜酒，嫉惡懷剛腸⑧。脫落小時(shí)輩⑨，結(jié)交皆老蒼⑩。飲酣視八極（11）.. ，俗物多茫茫（12）.. 。
（先敘少年之游。公生而穎異，豪邁不羈，于自敘見之。）
①阮籍詩：“昔年十四五，志尚好詩書?！雹诠旁姡骸棒郁雍材珗??！雹邸短瓶泼洝罚捍奚校靡暥赀M(jìn)士?！稌?huì)要》：神龍三年，才膺管樂科，魏啟心及第。④班揚(yáng)，謂班固、揚(yáng)雄。王僧達(dá)《祭顏光祿文》：“文蔽班揚(yáng)?！雹荨赌鲜贰罚亨嵶茐粲龌寿?，侃曰：“鄭郎開口。”侃因吐灼口中，自后義理益進(jìn)。⑥又：劉穆之謂宋武帝曰：“公但縱筆為大字。”⑦趙壹詩：“不如一囊錢。”⑧《絕交書》：“剛腸疾惡，輕肆出言?！雹帷墩Z林》：周尚，崇尚老莊，脫落名教?？兹凇端]禰衡表》：“脫略公卿，跌宕文史?！薄稌x書·周傳》：時(shí)輩親狎，莫能褻也。⑩樂毅書：“論行而結(jié)交者，立名之士?！标憴C(jī)《嘆逝》詩：“雅發(fā)成老蒼?！保?1）《列子》：揮斥八極。（12）俗物，見九卷。
東下姑蘇臺(tái)①，已具浮海航。到今有遺恨②，不得窮扶桑③。王謝風(fēng)流遠(yuǎn)④，闔閭丘墓荒⑤。劍池石壁仄⑥，長洲芰荷香⑦。嗟峨閻門北⑧，清廟映回塘⑨。每趨吳太伯，撫事淚浪浪⑩。蒸魚聞匕首（11）.. ，除道曬要章（12）.. 。枕戈憶勾踐（13）.. ，渡浙想秦皇（14）.. 。越女天下白（15）.. ，鑒湖五月涼（15）.. 。剡溪蘊(yùn)秀異（16）.. ，欲罷不能忘（17）.. 。
（此敘吳越之游。要章以上，吳門古跡，枕戈以下，越中勝境。）
①《越絕書》：闔閭起姑蘇臺(tái)，三年聚材，五年乃成，高見三百里。②《后漢·王常傳》：至死無遺恨。③《山海經(jīng)》：大荒之中喝谷，上有扶桑。④王戎、謝安輩，乃東晉名族。【張注】庾信文：“風(fēng)流則王昉、謝脁?！雹荨对浇^書》：闔閭冢在吳縣閶門外，葬以盤郢魚腸之劍。葬三日，白虎踞其上，號曰虎丘。《吳越春秋》：遂保丘墓。⑥《一統(tǒng)志》：虎丘山，一句海涌峰，上有劍池、千人石、生公說法臺(tái)。劍池，在虎丘，池上有石壁，高數(shù)丈。⑦《吳越春秋》：走犬長洲。《吳郡圖經(jīng)》：長洲苑，在縣西南七十里?！蹲至帧罚撼庠卉??！秶Z》“屈到嗜芰”，是也?！稜栄拧丰專汉?xùn)|人呼荷為芙蓉，北方人便以藕為荷。⑧張載侍：“嵯峨似荊巫?！薄秴窃酱呵铩罚宏H閭欲西破楚，楚在西北，故立閶門以通天氣，復(fù)名破楚門。陸機(jī)《吳越行》：“閶門何峨峨，飛閣跨通波?！雹帷对姟罚骸办赌虑鍙R?！薄秴强ぶ尽罚禾畯R，東漢永興二年，太守糜豹建于閶門外。《史記注》：太伯冢，在吳縣北梅里聚，去城十里，其廟在閶門外，正與冢相近。舊注指孫皓父和之廟，謬甚。《越絕書》：洋中塘，去縣二十六里。謝脁哀文：“回塘寂其已暮兮。”⑩《杜臆》：泰伯讓而世好爭，故撫往事而墮淚。傅季友表：“撫事永念?！薄冻o》：“沾余襟之浪浪?！保?1）《刺客傳》：吳公子光具酒請王僚，使專諸置匕首魚腹中，進(jìn)之以刺王僚。僚死，光自立，是為闔閭。（12）《朱買臣傳》：會(huì)稽聞太守至，發(fā)民除道。入?yún)墙?，見其故妻，妻夫治道，買臣呼到太守舍，置園中給食之。要章，謂太宗章印?！段骶╇s記》：朱買臣為會(huì)稽太守，懷章綬，還至舍亭。崔湜詩：“郡邪忽腰章?！保?3）【朱注】枕戈待旦，此劉琨語，乃借用之。前秦玉永檄文：“枕戈待旦，志雪大恥?！柄Q曰：《九域志》：蘇州、會(huì)稽，俱有勾踐廟。（14）《秦本紀(jì)》：始皇浮江下，觀藉柯，渡海渚，過丹陽，至錢塘，臨浙江，水波惡，乃西百二十里，從狹中渡。（15）宋之問詩：“越女顏如花。”李白《越女》詩：“玉面邪溪女，青蛾紅粉妝。一雙金齒屐，兩足白如霜?！保?6）任昉《述異記》：鏡湖，世傳軒轅氏鑄鏡，湖因得名，今軒轅磨鏡石尚存，石畔常潔，不生蔓草。《會(huì)稽記》：漢順帝永和間，立鏡湖，在會(huì)稽、山陰兩縣界。（17）《九域志》：越州東南二百八十里有剡縣，具有剡溪。《一統(tǒng)志》：剡溪，在嵊縣縣治南?！豆沤褡ⅰ罚荷?，花之最秀異者。（18）陳琳詩：“載歡載笑，欲罷不能。”
歸帆拂天姥①，中歲貢舊鄉(xiāng)。氣劘屈賈壘，目短曹劉墻②。忤下考功第③，..獨(dú)辭京尹堂④。放蕩齊趙間⑤，裘馬頗清狂⑥。春歌叢臺(tái)上⑦，冬獵青丘旁⑧。呼鷹皂櫪林，逐獸云雪岡⑨。射飛曾縱鞚⑩，引臂落（11）.. 。蘇侯（【原注】監(jiān)門胄曹蘇預(yù)）據(jù)鞍喜（12）.. ，忽如攜葛疆（13）.. 。
（此敘齊趙之游。歸帆，自吳越而返河南。放蕩，自長安而往齊趙。鄉(xiāng)貢上京，在開元二十三年，時(shí)公年二十四矣，故云中歲。舊鄉(xiāng)，指河南，公居河南鞏縣也。氣摩壘，欲相敵。目短墻，欲俯視。）
①謝靈運(yùn)詩：“瞑投剡溪宿，明登天姥岑?！薄秴窃娇尽罚禾炖逊?，與括蒼山相連。白居易《沃州山記》：東南山水，越為首，剡為面，沃州天姥為眉目。②屈原、賈誼、曹植、劉楨，漢魏才人?！稘h書》贊：賈山自下劘上?！蹲髠鳌罚骸爸聨熣?，御靡旌摩壘而還?！薄抖乓堋罚憾虊Γq云及肩之墻。③試不中式者曰下第。《唐書》：每歲仲冬，州縣館監(jiān)舉其成者，送之尚書省。舉選不由館學(xué)者，謂之鄉(xiāng)貢，皆懷牒自列于州縣。既至省，由戶部集閱，而關(guān)于考功員外郎試之?！短妻浴罚嚎⌒愕强疲冉钥脊χ髦?。開元二十四年，廷議省郎位輕，不足以臨多士，乃詔禮部侍郎專之。④張衡《西京賦》：“封畿千里，統(tǒng)以京尹?！薄稘h書》：內(nèi)史，周官，武帝更名京兆尹?！陡呤總鳌罚簞⒘嫠烈夥攀帲杂钪鏋楠M。⑤《新書》：甫客游吳、越、齊、趙間，舉進(jìn)士不第。⑥《魏都賦》：“仆黨清狂?！雹摺稘h·高后傳》：“趙王宮叢臺(tái)災(zāi)。”顏師古曰：“連聚非一，故名叢臺(tái)，本六國時(shí)趙王故臺(tái)，在邯鄲城中。”⑧《子虛賦》：“秋田乎青丘。”《寰宇記》：青丘，在青州千乘縣，齊景公田于此。⑨夢弼曰：皂櫪林、云雪岡，皆齊地。《列子》：孔子曰：“爭魚者濡，逐獸者趨?！雹狻侗笔贰罚汉罹昂贸诵●R，彈射飛鳥?？v鞚，放轡疾馳也。（11）《南都賦》：仰落雙。（12）《后漢書》：馬援據(jù)鞍顧盼，以示可用。（13）《晉·山簡傳》：舉鞭問葛強(qiáng)，何如并州兒。
快意八九年①，西歸到咸陽②。許與必詞伯③，賞游實(shí)賢王。曳裾置醴地④，奏賦入明光⑤。天子廢食召，群公會(huì)軒裳⑥。脫身無所愛⑦，痛飲信行藏⑧。黑貂寧免敝⑨，斑鬢兀稱觴⑩。杜曲晚耆舊，四郊多白楊。坐深鄉(xiāng)黨敬，日覺死生忙（11）.. 。朱門任傾奪，赤族迭罹殃（12）.. 。國馬竭粟豆（13）.. ，官雞輸?shù)玖唬?4）.. 。舉隅見煩費(fèi)（15）.. ，引古惜興亡（16）.. 。
（此敘長安之游，公游齊趙，在開元二十五年，其再赴咸京，在天寶五載，時(shí)相去九年矣。詞伯，指岑參、鄭虔輩。賢王置醴，指汝陽王琎也。公獻(xiàn)《三大禮賦》在天室十載，帝奇之，使待詔集賢院，命宰相試文章，擢河西尉，不拜，此見天子群公時(shí)也。脫身，言不與仕籍。信行藏，謂得失任之于命，黑貂六句，自嘆窮老。朱門六句，有慨朝事。傾奪罹殃，如林甫之誅逐貴臣，國忠之構(gòu)陷王琎是也。夢弼曰：舞馬衣文采，飼以豆粟。五坊有斗雞，民輸?shù)玖灰怨B(yǎng)，此皆明皇侈心自恣也。舉此一隅，則當(dāng)時(shí)煩費(fèi)可知，故嘗引古傷今，而有興亡之慮焉。）
①曹植《與吳質(zhì)書》：“貴且快意?！苯ò渤跚G州童謠：“八九年間始欲衰?！雹凇对姟罚骸罢l將西歸?！雹廴螘P《王儉集序》：“弘獎(jiǎng)風(fēng)流，許與氣類，”《論衡》：“文詞之伯?！雹堋多u陽傳》：“何王之門，不可曳裾。”楚元王敬穆生，置醴以代酒。⑤漢太初四年，起明光殿。⑥陶潛詩：“駁役無停息，軒裳逝東崖。”⑦《史記·項(xiàng)羽紀(jì)》：“脫身獨(dú)騎。”⑧《世說》：王孝伯曰：“但得常無事，痛飲讀《離騷》。”《西征賦》：“孔隨時(shí)以行藏?！雹崽K季子黑貂裘敝，注別見。⑩《秋興賦》：“斑髩彪以承弁?！薄抖乓堋罚喊唪W稱觴，知古人亦慶壽矣。張正見詩：“稱觴溢綺筵。”（11）杜曲，公故里，耆舊漸已喪亡，則己之坐居上列者，日覺生死路迫矣。從外視內(nèi)，位上者坐深。陳師道詩“坐下漸多人”，不知杜句蘊(yùn)藉。耆舊名臣，見《漢·蕭育傳》。（12）《解嘲》：“客欲朱丹其轂，不知一跌赤吾之族?！蓖蹩冊姡骸爸扉T雖足悅，赤族亦可傷?！憋翟姡骸皺?quán)智相傾奪?！薄侗闭髻x》：“我獨(dú)罹此百殃?！保?3）《考工記》：“國馬之辀?！弊ⅲ骸皣R，謂種馬?！保?4）江淹《翡翠賦》：“雞騖以稻粱致憂?！保?5）《三都賦序》：“聊舉其一隅?！薄囤w充國傳》：轉(zhuǎn)運(yùn)煩費(fèi)。（16）《新序》：叔孫通稱說引古。《書》：“與治同道罔不興，與亂同道罔不亡?！?/p>
河朔風(fēng)塵起①，岷山行幸長②。兩宮各警蹕③，萬里遙相望。崆峒?xì)夂冖?，少海旌旗黃⑤。禹功亦命子⑥，涿鹿親戎行⑦。翠華擁吳岳⑧，貙虎啖豺狼⑨。爪牙一不中⑩，胡兵更陸梁（11）.. 。大軍載草草（12）.. ，凋瘵滿膏盲（13）.. 。備員竊補(bǔ)袞（14）.. ，憂憤心飛揚(yáng)。上感九廟焚，下憫萬民瘡。斯時(shí)伏青蒲（15），..廷凈守御床（16）.. 。君辱敢愛死（17）.. ，赫怒幸無傷（18）.. 。圣哲體仁?。?9）.. ，字縣復(fù)小康（20）.. 。哭廟灰燼中（21）.. ，鼻酸朝未央（22）.. 。
（此敘奔赴鳳翔，及扈從還京事。河朔，謂祿山起兵。岷山，謂明皇幸蜀。兩宮相望，玄肅父子異地也?！局熳ⅰ酷轻荚谖鳎俸Ｔ跂|，言東西皆用兵也。舊注以太子屬少海星，指廣平俶為元帥，恐非。命子，上皇禪位。戎行，肅宗親征。翠華，天子葆羽。螭虎，靈武諸將?！颈R注】一不中，指陳濤斜之?dāng) ］d草草，指清溝之潰。凋瘵，民力困疲也。備員以下，自述拾遺始末。公疏救房琯，帝怒不測，賴張鎬營解，故云“赫怒幸無傷”。哭廟，痛國遭亂。酸鼻，畏己罹罪。）
①河朔，河北地。《周書》：“我卜河朔黎水。”《前漢·終軍傳》：“邊境時(shí)有風(fēng)塵之警?！雹凇都艺Z》：“江始于岷山?！薄度o黃圖》：漢修飾長楊宮，以備行幸。③揚(yáng)雄《酒賦》：出入兩宮?！妒贰と鮽鳌罚骸俺龇Q警，入稱蹕。”注：“警，戒肅也。蹕，止行人也?！雹芄旁姡骸拔㈥幨狻！雹荨痘茨献印罚壕胖葜庥邪藲?，東方曰太渚，曰少海?！短茣|夷傳》：流鬼，直黑水東北，少海之北，三面皆阻海。旌旗黃，僭用天子旗幟也。⑥《左傳》：“劉子曰：“美哉禹功，明德遠(yuǎn)矣。”命子，即傳子也。⑦《帝王世紀(jì)》：黃帝與蚩尤戰(zhàn)于涿鹿之野?！对姟罚骸耙詥⑷中??！雹鄰埡狻段骶┵x》：“吳岳為之陀堵?！薄墩悺罚簠窃涝诜鲲L(fēng)。卞圜云：在隴州。⑨《史記》：周武王誓眾曰：“如虎如羆，如豺如螭?！焙鬂h杜篤《論都賦》：“虓怒之旅，如虎如螭。”何晏《刀銘》：“用造斯器，螭虎是斬?！贝梭せ⒍炙猿?。杜預(yù)《左傳注》以螭為山神獸也。今按：蛟螭固不能食豺豹狼，即螭魅亦豈能吞噬猛獸？據(jù)《列子》，黃帝與炎帝戰(zhàn)于阪泉之野，帥熊羆豺貙虎為前驅(qū)。陸佃曰，虎五指為貙。當(dāng)作貙虎為是。⑩《詩》：“祈父，予王之爪牙?！标惲障骸苞椚牛ρ揽扇??！保?1）陳子昂詩：”胡兵屯塞下?！薄陡嗜x》：“飛蒙茸而走陸梁?！薄段骶┵x》：“怪獸陸梁?！保?2）《詩》：“勞人草草?！保?3）凋瘵，注別見。膏肓，注見《八哀》詩。（14）《秦本紀(jì)》：博士雖七十人，特備員弗用。（15）流書·史丹傳》：元帝欲易太子，丹聞上獨(dú)寢，直入臥內(nèi)，伏青蒲上泣諫。應(yīng)劭曰：以青規(guī)地曰青蒲，非皇后不得至此。服虔曰：以青緣蒲席也。孟康曰，以蒲青為席，用蔽地也。（16）洙曰：王陵面折廷凈。《晉書》：衛(wèi)瓘?fù)修o坐帝床前。（17）《國語》：“主辱臣死。”《檀弓》：“申生不敢愛其死?！保?8）《西京賦》：“武士赫怒。”《孟子》：無傷也。（19）《左傳》：“并建圣哲?！薄锻趺摗罚骸皩捗鞫仕 ！保?0）秦之罘山石銘：宇縣之中，承順圣意。《詩》：“迄可小康。”（21）曹冏《六代論》：“宗廟俱為灰燼。”（22）《后漢·公孫述傳》：光武曰：“聞之可為酸鼻?！睗h有未央宮。
小臣議論絕①，老病客殊方。郁郁苦不展，羽翮困低昂②。秋風(fēng)動(dòng)哀壑，碧蕙捐微芳③。之推避賞從，④漁父濯滄浪⑤。榮華敵勛業(yè)⑥，歲暮有嚴(yán)霜⑦。吾觀鴟夷子⑧，才格出尋常⑨。群兇逆未定⑩，側(cè)佇英俊翔（11）.. 。
（此敘貶官以后，久客巴蜀之故。議論絕，不復(fù)獻(xiàn)言矣，老客殊方，領(lǐng)起全段。郁郁二句，客居之況。秋風(fēng)二句，客居之景。之推以下，傷己而兼以慨世，乃客居之感。托身世外，等于之推、漁父，彼瞥眼榮華，何足羨乎？必得范蠡其人，始可救亂而濟(jì)時(shí)也。盧注謂鴟夷子乃思李泌，時(shí)泌歸衡山，猶范蠡之適五湖。此篇短長夾行，起十四句，即以二十句間之。次十六句，即以二十二句間之。后二十六句，又以十四句收之。參錯(cuò)之中，自成部署。）
①枚乘《柳賦》：“小臣莫效于鴻毛?！雹谖闱饍€詩：“但當(dāng)養(yǎng)羽翮?！彼巫雍钤姡骸盎ㄈ~正低昂?！雹坳憴C(jī)詩：“江籬生幽淆，微芳不足宣。淑氣與時(shí)隕，余芳隨風(fēng)捐?！雹芙橹?，注別見。⑤《屈原傳》：漁父鼓枻而去，歌曰“滄浪之水”云云?！抖乓堋罚簶s華勝于勛業(yè)，鮮能令終，如嚴(yán)霜之殺草。⑥班固《答賓戲》：“朝為榮華，夕為憔悴?！迸嗽勒C文：“名器雖光，勛業(yè)未融?！雹咛K武詩：“晨起踐嚴(yán)霜?！雹唷敦浿硞鳌罚悍扼贿m齊，為鴟夷子皮。師古曰：“言若盛酒之鴟夷，多所容受，而可卷懷?！雹岵鸥?，謂才能品格。⑩孔融上書：“王師電掣，群兇破殄?！保?1）前漢王褒頌，“開寬裕之路，以延天下之英俊?！眲⒖饲f曰：此詩押五十六韻，在五言古風(fēng)中，尤多悲壯語，雖荊卿乏歌，雍門之琴，高漸離之筑，音調(diào)節(jié)奏不如是之跌宕豪放也。
王嗣奭曰：此乃公自為傳，其行徑大都似李太白。然李一味豪放。公卻豪中有細(xì)。又云：觀其吳越齊越之游，壯歲詩文，遺逸多矣，豈晚歲詩律轉(zhuǎn)細(xì)，自棄前魚耶。
篇中揚(yáng)字浪字，韻腳重拈，但字同義異，不妨互見，若字異義同，卻不可用矣。杜集中，敘天寶亂離事凡十?dāng)?shù)見，而語無重復(fù)，其才思能善于變化。
-----------仇兆鰲 《杜詩詳注》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