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外一鷙鳥①，河間雙白鷗②。飄飖搏擊便③，容易往來游④。草露亦多濕⑤，蛛絲仍未收⑥。夭機(jī)近人事⑦，獨(dú)立萬端憂⑧。

（上六獨(dú)立所觸之景，未二獨(dú)立所感之情?！沮w汸注】鷙鳥，比小人之媢嫉者。白鷗，比君子之幽放者。三四分承首二。鷙鳥方恣行傳擊，白鷗可輕易往來乎，危之也。且夜露已經(jīng)沾惹，而蛛絲猶張密綱，重傷之也。上是顯行排擊者，下是潛為布置者。蟲鳥天機(jī)，同于人事，是以對此而萬憂并集也?！绢欁ⅰ抗姟捌助t防碎首，霜鶻不空拳”，即次聯(lián)之意。劉須溪云：此必有幽人受禍，而羅織仍未已者，如李白、鄭虔輩是也。）

①空外，虛空之外。宋之問詩：“空外有飛煙”，《淮南子》：“鷙鳥不雙?！雹陉懾试姡骸昂娱g柳已把。”何遜詩，“可憐雙白鷗，朝夕水上游?！雹鄄苤苍姡骸帮h飖隨長風(fēng)?！薄兜苑竭M(jìn)傳》：“搏擊豪強(qiáng)。”④《東方朔傳》：“談何容易。”謝靈運(yùn)詩：“往來無蹤跡。”⑤宋之問詩：“草露濕人衣?！雹尥跎嬖姡骸捌┲虢z?！雹摺痘茨献印罚骸皟?nèi)有以通乎天機(jī)?！比罴姡骸叭耸露嘤瘺_?！雹嚓懯亢庠姡骸笆赖蓝喙嗜f端，憂慮紛錯(cuò)交顏。”

-----------仇兆鰲 《杜詩詳注》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