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宋代興起的獨立解經(jīng)的疑古風氣中,有些學者已經(jīng)認識到傳疏的曲解之處。蘇轍在其《詩集傳》中即已指出:“桓公之世,陳人知佗之不臣矣,而桓公不去,以及于亂。是以國人追咎桓公,以為智不及其后,故以《墓門》刺焉。夫,指陳佗也。佗之不良,國人莫不知之;知之而不去,昔者誰為此乎?”姚際恒稱蘇氏“可謂善說此詩矣”(《詩經(jīng)通論》),吳闿生《詩意會通》也指出《毛詩序》“無良師傅云者”,“與詩‘夫也不良’句初不相蒙,而拘者遂以‘夫’為斥傅相,此陋儒之妄解”,“詩既刺佗,‘夫也不良’自指佗言,豈有以斥師傅之理?子由正之,是矣”。在說詩者中也有不泥定此詩為刺陳佗者,如朱熹《詩集傳》即稱:“所謂‘不良’之人,亦不知其何所指也?!贝奘觥蹲x風偶識》也認為“以《墓門》為刺陳佗則絕不類”,“此必別有所刺之人,既失其傳,而序遂強以佗當之耳”。
作為一首政治諷刺詩,此詩僅兩章十二句,短小精悍,四字齊言的詩句斬截頓挫,傳達出指斥告戒的口吻。兩章的開頭以動植物起興,其象征意義耐人尋味,表現(xiàn)出詩人對惡勢力的鄙夷、痛斥,但國家依然壞人當?shù)?,多行不義,故每章的四、五兩句以“頂針”手法將詩意推進一層,轉(zhuǎn)為感嘆,憂國之意可感。此詩可謂在率直指斥中不乏含蓄深沉。